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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瓦爾登湖》有感:我們生于此間的意義
我們生于此間的意義
——讀《瓦爾登湖》有感
張大喵
寫在前面
《瓦爾登湖》是我在中學(xué)時期便已經(jīng)有所耳聞的一本書,依稀記得那時某一學(xué)期的語文課本選取了原著的其中一段作為課文,彼時覺得瓦爾登湖講的應(yīng)該就是一個遠離世俗、尋找世外桃源的歸隱式生活的故事,類似于陶淵明、魯濱孫(這位是被迫遠離世俗的),想來應(yīng)該挺有故事性。然而當(dāng)我真正開始嘗試讀它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讀得云里霧里、甚是枯燥,只覺得里面描寫飛鳥走禽與四時風(fēng)景的段落和《紅樓夢》里描述封建禮數(shù)、服飾家具的文字一樣讓人頭疼。以前的時代怎樣我并不敢妄言,但就我來到這個世界這十幾年所接觸所感知到的來說,人們大概絕大部分都喜歡看劇情比較跌宕起伏或者想象天馬行空又或者有關(guān)“性”、“犯罪”這種刺激人類原始欲望的書籍,我想我也不例外,至少從前是這樣的。
但是,近段時間我反反復(fù)復(fù)靜下心來看了幾遍《瓦爾登湖》,竟然發(fā)覺我慢慢地能夠看進去了,并且在此過程中梭羅的形象慢慢地出現(xiàn)在我腦海里,像是在空空的大腦里放置了一個3D全息投影圖像,這和我在初中沉迷《龍族》時邊看書腦袋里邊顯現(xiàn)各種驚心動魄的大戰(zhàn)的情形無二。
《瓦爾登湖》是梭羅在馬薩諸塞州康德科小鎮(zhèn)偏僻的瓦爾登湖旁獨自居住兩年的日記,它共有節(jié)儉、讀書、聲音等18個章節(jié),在我看來,這樣的一個日記類似于散文集,各章節(jié)之間讀起來并沒有非常嚴格整齊的邏輯關(guān)聯(lián),所以啊,我大膽地說一句,這本書實際上是梭羅寫起來行云流水而讀者讀起來是比較吃力的。
這許多篇散文我也讀得比較“散”,故我亦仿梭羅來個名詞總結(jié)式標題將從中所得所感一一記錄下來,見識淺薄,諸君閱之或得一啟發(fā)或得一疑問均可,在此就不再贅述。
穿衣
梭羅在第一章《節(jié)儉》中即談及自己來到瓦爾登湖的目的:“我到啊瓦爾登湖去的目的既不是為了過便宜日子,也不是為了過昂貴的生活,而是在最少障礙的情況下處理一些個人事務(wù);阻止我因為缺乏一點常識、一點進取心和經(jīng)營才能,而做出與其能說看來是悲慘不如說是愚蠢的事情來!被蛟S可以這么理解:我來瓦爾登湖就是想嘗試簡單而擯棄不必要的雜務(wù)的生活。
這種可以說是極簡主義的想法下,梭羅首先談及人們的穿衣問題,他認為如今的人類在購買衣服的時候更多是出于愛好新奇和考慮到別人的看法而不是出自于自己真正的穿著的需要。我將其觀點理解為,我們很多情況下將衣服作為自己階層、權(quán)力、地位的象征符號,比如我們古時候皇帝的龍袍、西方紳士的西裝還有“垮掉的一代”朋克而不拘一格的嘻哈系服裝。19世紀環(huán)游世界的普法伊芙夫人從東到西做驚險旅行的時候,到了離故鄉(xiāng)很近的俄羅斯的亞洲部分,她說她覺得要去拜訪地方局時自己不能夠再穿旅行服裝了,因為她現(xiàn)在是在一個文明國家里,在這里人們都是以衣取人的。我們熱衷于買更雍容華貴的衣服或者更潮流的款式,這本無可厚非,人人都有愛美之心,只是在梭羅看來這樣我們就更大程度上忽略了衣服遮羞蔽體和提供熱量的本來功能,我們實際上和用來掛干凈衣服的木頭支架沒有什么兩樣。
人穿得簡單些,能夠在黑暗中摸索到自己,并且在生活的各個方面都很簡潔,有備無患,這樣,如果敵人占領(lǐng)城鎮(zhèn),他就能夠像古代的哲學(xué)家一樣了無牽掛地空手走出城門,這才是可取的。不知為何,讀到這一句話我立馬想起來在敵軍破城時還在地上推算的阿基米德。
梭羅講到一件厚衣服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和三件薄衣服的作用一樣,顧客可以用真正適合自己的價格買到便宜的衣服,這里還引出了那句著名的“巴黎的猴子王戴了一頂旅游帽,美國所有的猴子也都跟著戴”。再在此我倒并不能完全認同,大概因為處在這個年紀的我仍然是非常注重服裝的“華而不實”功能的。不過對于梭羅接下里的一段話我平時無比認同的:是穿衣者嚴肅的眼光和真誠的生活,才組阻止了嘲笑,使得任何民族的服裝具有了神圣性。讓穿著色彩斑斕的服裝的小丑突然發(fā)作一場絞腸痧,他的服飾也會表現(xiàn)出他的痛苦狀態(tài)來。當(dāng)士兵被炮彈擊中,他破爛的軍裝就如王袍般顯貴。
住所
在梭羅初到瓦爾登湖之后,他便找到了一戶人家,買下了他們的簡陋的木屋,然后從中拆下地板、釘子開始了自己的建屋之歷程。和對衣服的理解同源,梭羅認為房屋只要夠用、能滿足人類基本的需求(遮風(fēng)避雨或者更簡單地說為提供熱量)即可。人類大抵是有著對洞穴的特殊情結(jié)的,在原始時期人們只需要一個洞穴就可以非常滿足地開始自己的生活。誰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懷著怎樣的興趣觀看突出的巖石或接近任何巖洞的?這是殘留在我們身上的、我們最原始的祖先的本能渴望的一部分,就好像我們對于乳房、對于母性的情結(jié)。
許多人為了支付一只更大、更奢華的箱子的租金,一直煩惱到死,而他們在小箱子里是并不會凍死的。我一點也不是在開玩笑。梭羅生活的19世紀的美國是如此,我們生活的21世紀的中國也是如此,或者更甚之。幾年前一個《蝸居》的電視劇在中國的火爆正是因為它非常露骨而真實地表現(xiàn)了現(xiàn)如今社會上的人們被這個生存的箱子壓得有多厲害。如今的姑娘相親也是首先看你是否有房子,在這里我并沒有覺得有多么地值得批判,畢竟社會的大潮流是這樣的,如果你想要違逆大多數(shù)人的潮流向反方向游去,要么會靜靜死在河底,要么會留下不俗的瑰寶然后靜靜死在河底。對于人們被大箱子所壓住,梭羅這么說道:雖然天空中的飛鳥有巢,狐貍有洞,未開化的人(這里按文中意思為野蠻人)有棚屋,在現(xiàn)代文明社會,卻只有不到一半的家庭擁有遮身的房屋。原始時代簡單無遮蔽的人類生活至少意味著這樣一個好處,他仍然是大自然中的一個過客。當(dāng)他吃飽睡足有了精神,便又考慮再度上路。他可以說是住在世界的帳篷下,不是穿過峽谷,就是越過平原,或者爬上山峰。而最終梭羅慢慢地獨自建好了他自己的“箱子”——位于瓦爾登湖邊上的一個小木屋,在這里他接待了愛默生、阿爾克特和錢寧等好友,小木屋最終花費28.125美元,這個價格是當(dāng)時城里人一年的租金。
教育
在自己動手修建房屋和種地的過程中,梭羅認識到動手對于一個人學(xué)習(xí)知識的重要性。如果我希望一個孩子學(xué)到一些科學(xué)和藝術(shù),我不會按通常的辦法行事,把他送到某個教授身邊,那里什么都教、什么都練,就是不教不練生活的藝術(shù);——只通過望遠鏡或者顯微鏡來觀察世界,從來不用肉眼觀察;學(xué)習(xí)化學(xué),卻補學(xué)他吃的面包是怎么做的,或者學(xué)習(xí)機械學(xué),卻不學(xué)習(xí)這一切是怎么掙得來的;教他去發(fā)現(xiàn)海王星的新衛(wèi)星,而不去看到自己的缺點,或者他自己是一顆奉承追隨著一個什么樣的無賴的衛(wèi)星;或者觀察在一滴醋劑中的怪物,卻被蜂擁在他周圍打轉(zhuǎn)的怪物吞噬。舉個例子,即使貧窮的學(xué)生在學(xué)習(xí),學(xué)的也只是政治經(jīng)濟學(xué),而和哲學(xué)同義的生活經(jīng)濟學(xué)在我們的學(xué)院里卻沒有實實在在地教過。其結(jié)果是,他一面在讀亞當(dāng)·斯密、李嘉圖和賽的時候,一面使其父親陷入到無法擺脫的債務(wù)之中。
除了講到身體力行對學(xué)習(xí)與進步的重要性,事實上梭羅在《瓦爾登湖》中還使我們感知到一些額外的對于教育的啟發(fā)點,私以為那就是博覽群書、學(xué)貫東西。梭羅在文中使用了許多古希臘羅馬的神話、古印度的宗教、古代中國的各位哲學(xué)家以及當(dāng)時一些著作的觀點及比喻來做自己的語言的例證,總是讓我感到那種信手拈來的快感。尤其驚喜的是梭羅對于孔子、孟子的喜愛,光是“孤獨”一章中便同時引用了《中庸》的“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使天下之人,齋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和《論語》中的“德不孤,必有鄰”。當(dāng)一個人肚子里有貨且有很多貨的時候,你的辯論以及陳述就有了大量理論支撐的堅實基礎(chǔ)。
慈善
依舊是在節(jié)儉一章梭羅講到有時候同鄉(xiāng)的人會說他想法自私,于是牽扯出慈善這一話題。其實對于梭羅的解釋我并不是完全理解,大致上又好像懂他的意思,他說:沒有任何氣味比走了味的行善更難聞了。他還說:每一千個人砍罪惡的枝丫,只有一個人在砍罪惡之根,很可能在窮人身上花去了最多的時間和金錢的人,正式以自己的生活方式最努力地制造出了貧窮的人,它的努力是徒勞的。而關(guān)于這些觀點的理解,我認為是這樣的:
首先,梭羅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造物主是慷慨的,這個世上本不該有需要慈善救濟的人。每個人都可以從造物主那里獲取面包。其次,如果這個世上出現(xiàn)了需要慈善救濟的人,往往是由于“慈善家”們的掠奪造成的。一部分人搶了另一部分人的面包(富人的錢往往靠剝削窮人來獲得)。繼而出現(xiàn)了兩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1.如果“慈善家”真心想做慈善,為什么不在搶窮人面包的時候發(fā)發(fā)善心呢?
2.搶了面包,又把面包渣通過慈善還給窮人時,究竟是為了救助窮人,還是為了熄滅窮人可能發(fā)起反抗的決心和怒火呢?(若“授之以漁”,或可謂真正意義上的救助,若只是“授之以魚”,則需思考一二。)
藝術(shù)
我是一個從小就比較敏感的人,對于情感、對于藝術(shù),這么說并不是試圖提高自己的品位與形象,事實上我也并不認為所謂藝術(shù)就是高貴的,私以為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并沒有什么高下之分,只是人人口味不同罷了。
我的QQ昵稱叫做老藝術(shù)家,這也是我個人的一個追求,我渴望自己以后能夠成為一個在藝術(shù)上頗有造詣的人、一個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態(tài)度處世的人、一個和自然和音樂交流的人,這樣的人我即稱之為藝術(shù)家。
在《瓦爾登湖》中“我生活的地方,我怕生活的目的”中我看到一句話:“我常?吹皆娙嗽谛蕾p了農(nóng)場上最寶貴的部分以后就離開了,而乖戾的農(nóng)夫卻以為他只不過得到了幾個野蘋果而已!边@讓我感到一陣的欣喜,這樣的描述在我看來實在是非!八囆g(shù)”的,藝術(shù)仿佛總是無法具象化表達的,這也就是我只能說它是極其“藝術(shù)”感的而無法言達。我鐘愛音樂,尤其是民謠,愛的是那旋律和歌詞以及低低吟唱的人聲所營造出來的氛圍,而這正切合梭羅對藝術(shù)的理解:畫出一幅具體的畫,或者雕刻出一尊塑像,因而做出幾件美麗的東西來,這是很了不起的;但是能夠塑造和畫出我們透過它進行觀察的氛圍和媒介,那就更加值得稱道了,這一點我們在精神撒謊能夠是能夠做到的。能夠影響生活的質(zhì)量,這是藝術(shù)的最高境界。
孤獨
終于到了這個話題,非常直白地說我初看《瓦爾登湖》就是事先對它有了一個定義的:孤獨的書。有些書友在這本書的評論里面寫這是一本“寂寞的人看的書”,不無道理,沒有靜下心來是很難看得進去的。這首先是一本日記,一般來說沒有什么刺激眼球的話題就這樣一本“流水賬”旁人是很難看得津津有味的;其次這是一本一個孤獨的人寫的日記,當(dāng)然,孤獨要和寂寞、空虛區(qū)分開來,孤獨在這里更多的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人的客觀狀態(tài)(接近于獨自),而后二者是心靈上的空洞與難受,這就好比along和longly的區(qū)別。
農(nóng)夫能夠一整天獨自在田間或林中鋤地或伐木而并不感到孤獨,因為他有事情做;但是當(dāng)他夜里回到家中,他卻不能獨自坐在一個房間里,完全由腦子里的思想來支配,而必須到他能“遇見大家”的地方去娛樂消遣,想要補償自己一天的孤獨;因此他不明白學(xué)生怎么能夠獨自一整夜和大半天坐在屋子里而不感到無聊和“沮喪”;可是他沒有意識到,學(xué)生雖然人在屋子里,卻仍然在他自己的田野里工作,在他自己的樹林里伐木,和農(nóng)夫一樣,到時候?qū)W生也要追求和后者同樣的娛樂和社交,盡管可能以比較壓縮的方式進行。
梭羅在獨處的一個時間段里的確差點被涌入的空虛大敗,但最終他戰(zhàn)勝了它,適應(yīng)了無所謂社交的生活。我也曾經(jīng)無比空虛過。即上一個暑假獨自在三亞做兼職時遭遇的一段痛苦的時間。那時候我一個人在三亞,離家千里之遠,可謂舉目無親,然后和初戀的分手直接壓垮了我。對于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的我,這種精神上的打擊尤為沉重,我一個人住在老板安排的大套間里,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房間越大,心里越孤獨。如今想來若是早一些看《瓦爾登湖》,或者我就能早一些走出那種空虛。
超現(xiàn)實主義?超魔幻主義?
我對本書中“冬季的湖泊”一章的最后一段描述非常在意,并不能很明白它的意思,但是心里是能感受到梭羅的那種才氣以及他心里的廣闊世界的。
“我放下了書本,跑到我的井邊去喝水。瞧啊!在那里,我遇到了婆羅門教的仆人,梵天和毗瑟奴和因陀羅的僧人,他還是坐在恒河上,他的神廟中,讀著他們的吠陀經(jīng)典,或住在一棵樹的根上,只有一些面包屑和一個水缽。我遇到他的仆人來給他的主人汲水,我們的桶子好像在同一井內(nèi)碰撞。瓦爾登的純粹的水已經(jīng)和恒河的圣水混合了。柔和的風(fēng)吹送著,這水波流過了阿特蘭蒂斯和海斯貝里底斯這些傳說中的島嶼,流過飯能,流過特爾納特,蒂達爾和波斯灣的入口,在印度洋的熱帶風(fēng)中匯流,到達連亞歷山大也只聽到過名字的一些港埠!
生活
梭羅給我傳導(dǎo)出一個特別重要的理念是:過你自己的生活。這也是他勸導(dǎo)那個想要和他過同樣生活的年輕人的觀點吧。
我們生于此間的意義,就是我們都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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