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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勰“《春秋》筆法”論及其文論建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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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勰“《春秋》筆法”論及其文論建構(gòu)

劉勰“《春秋》筆法”論及其文論建構(gòu)
  
  作者/張金梅

  摘要:受“依經(jīng)立義”意義生成方式的影響,劉勰將“《春秋》筆法”——《左傳》、杜預的“《春秋》五例”和董仲舒為代表的今文家的“微言大義”由經(jīng)學領(lǐng)域引入文學領(lǐng)域,具體表征為“簡言達旨”和“隱義藏用”,使“《春秋》筆法”作為文化話語在經(jīng)學、史學、文學三方面既相對獨立又彼此融通,并以此為基礎建構(gòu)出中國文論話語中處理繁簡和隱顯關(guān)系準則的語言家園,對中國文論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關(guān)鍵詞:《春秋》筆法;依經(jīng)立義;簡言達旨;隱義藏用;中國文論
  
  中圖分類號:I206.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854X(2011)11-0081-04
  
  “《春秋》筆法”有狹義和廣義之分,前者指孔子修訂《春秋》的筆法,后者指經(jīng)學、文學、史學等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深入研究和廣泛運用《春秋》筆法而形成的一種思維、表達、溝通與解讀的基本范疇和規(guī)則,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種話語言說方式、意義建構(gòu)方式和話語解讀方式。作為中國文化的一個基本話語,“《春秋》筆法”經(jīng)過《左傳》、董仲舒、司馬遷、杜預的不斷闡釋、發(fā)揮和深化,對中國古代思想文化的諸多領(lǐng)域都產(chǎn)生了廣泛而深刻的影響。劉勰的“《春秋》筆法”研究及其對中國文論的建構(gòu)在涉及面、縱深度、持續(xù)性上都顯示了不可忽視的重要性,因此有必要全面、深入地加以研究。
  
  一、依經(jīng)立義
  
  李洲良先生指出:
  
  文法作為“春秋筆法”的第三種樣態(tài),其文學性、藝術(shù)性受到關(guān)注并被作家運用到文學創(chuàng)作中當在魏晉時期中國文學進入自覺時代以后。……文法作為修辭手法從“春秋筆法”產(chǎn)生之日起就已存在,并蘊含于經(jīng)法、史法之中。如果說經(jīng)法乃懲惡勸善、經(jīng)邦濟世之原則和法度,那么文法乃是昭示經(jīng)法、史法這些原則、法度的修辭載體。也就是說,經(jīng)法、史法所蘊含的深刻義理是通過文法的修辭形式來實現(xiàn)的!抖Y記·經(jīng)解》云:“屬辭比事,《春秋》教也!痹瓉怼洞呵铩房梢越袒藗冞B屬文辭,排比事例,這恰好說明了《春秋》一書的修辭作用。①
  
  將《春秋》筆法的外延之一——文法歸結(jié)為一種修辭手法固然不錯,但并未能揭示《春秋》筆法作為文學(論)話語規(guī)則的基本內(nèi)涵。換言之,修辭手法只是《春秋》筆法作為文學話語及詩史相互融通的表征,其更重要、更內(nèi)在的則是中國文學(論)史上一以貫之的“依經(jīng)立義”傳統(tǒng)。
  
  “依經(jīng)立義”首見于劉勰《文心雕龍·辨騷》:“王逸以為詩人提耳,屈原婉順,《離騷》之文,依經(jīng)立義!雹趧③碾m然是引用王逸的文獻而提出“依經(jīng)立義”,但是其首創(chuàng)者卻不是王逸,而是劉勰。因為王逸在《楚辭章句序》中說得較為復雜:“夫《離騷》之文,依托五經(jīng)以立義焉”,而劉勰則將其簡化,并在“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以明道”構(gòu)建的“道—圣—文”的話語模式中,為“《春秋》筆法”成為經(jīng)學話語、史學話語之后作為文學話語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漢代士人曾掀起了一股研究屈騷的熱潮,淮南王劉安開其端,班固、王逸、揚雄承其后,且四家都“舉以方經(jīng)”,如劉安的“可謂兼之”,班固的“非經(jīng)義所載”,王逸的“依經(jīng)立義”,揚雄的“體同詩雅”,惟有班固認為“不合傳”。不過,需要說明的是,班固雖持有異議,但參照的標準仍是“經(jīng)義”和“法度”。換言之,在這一研究潮流中,盡管四家由于各自的生存智慧與文化經(jīng)驗不同,對屈原及其作品“褒貶任聲”,但有一點卻是共同的,那就是幾乎所有人都把儒學經(jīng)義作為屈騷評判的出發(fā)點和最終歸宿,無論是褒揚派的劉安、王逸、揚雄,還是貶抑派的班固,他們都無一例外地把“合經(jīng)術(shù)”作為評判屈騷的首要標準,儒家經(jīng)義在他們那里都具有至高無上不可違背的權(quán)威性。也正緣于此,我們說“依經(jīng)立義”意義的生成方式是隨著漢代經(jīng)學的產(chǎn)生與興盛而出現(xiàn)的。
  
  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將中國文化圣人孔子所刪、定、著的典籍《詩》、《書》、《禮》、《春秋》、《易》確立為“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鴻教”,始出現(xiàn)經(jīng)學。誠如朱熹所說:“圣人千言萬語,只是說個當然之理。恐人不曉,又筆之于書!雹邸白x書以觀圣賢之意,因圣賢之意,以觀自然之理!雹苓@就分別從創(chuàng)作和接受兩個層面揭示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以明道”的“道—圣—文”的密切關(guān)系:從創(chuàng)作方面看,“圣人”將其所理解明白的“道”通過“文”(經(jīng))表達出來;而從接受方面看,則是人們通過對圣人之“文”(經(jīng))的接受和闡釋,從而明白了圣人之“道”。更為重要的是,在獲得“道”的同時,人們還可以依據(jù)經(jīng)典闡發(fā)出經(jīng)典中沒有的新的意義,這樣便形成了中國“依經(jīng)立義”的意義生成方式。在這里,“經(jīng)”為孔子創(chuàng)立的儒家神圣經(jīng)典,“義”則屬于政治倫理的范疇!傲x”以“經(jīng)”為基礎,故可以稱之為“依經(jīng)立義”;而“經(jīng)”從屬于“義”,則表明所謂“依經(jīng)立義”就是借助傳統(tǒng)儒家文化經(jīng)典闡發(fā)自己的政治主張和學術(shù)觀點的方式和方法。換言之,“依經(jīng)立義”意義生成方式雖植根于儒家經(jīng)典文本,其意義走向固然受到經(jīng)典文本的規(guī)約,但最重要的還是取決于闡釋者當下的知識、思想和信仰。成中英先生曾言:“詮釋是就已有的文化與語言的意義系統(tǒng)作出具有新義新境的說明與理解,它是意義的推陳出新,是以人為中心,結(jié)合新的時空環(huán)境與主觀感知展現(xiàn)出來的理解、認知與評價。它可以面對歷史、面對現(xiàn)在、面對未來,作出陳述與發(fā)言,表現(xiàn)詮釋者心靈的創(chuàng)造力,并啟發(fā)他人的想象力,體會新義,此即為理解。事實上,詮釋自身即可被看為宇宙不息創(chuàng)造的實現(xiàn)。”⑤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說王逸、劉勰總結(jié)的“依經(jīng)立義”與《左傳》、杜預注解的“《春秋》書例”(古文經(jīng)學對《春秋》筆法的解釋),董仲舒、何休解說的“微言大義”(今文經(jīng)學對《春秋》筆法的理解)在思維方式上是一脈相承的。只不過,前者建構(gòu)的是儒家經(jīng)典文論,后兩者建構(gòu)的是儒家經(jīng)典文本。但是,伴隨著“原道”、“征圣”、“宗經(jīng)”三位一體的文論話語體系的形成,儒家經(jīng)典文本也隨之成為儒家經(jīng)典文論生成的有機土壤和語言家園。誠如楊乃喬先生所說:“當儒家詩學主體把語言的家園建構(gòu)在經(jīng)學的經(jīng)典文本上時,這也標志著儒家詩學對經(jīng)學的學術(shù)宗教地位的獲取。在這個意義上,儒家詩學生成與追求永恒的語言家園就是經(jīng)學的經(jīng)典文本,而經(jīng)學的經(jīng)典文本也就是儒家詩學生存和追求永恒的語言家園?梢哉f,儒家詩學的整個價值體系、全部范疇、最高批評原則及在價值論上設定的最高文學范本,均肇源于‘六經(jīng)’或《十三經(jīng)》,并且,也正是在經(jīng)學的經(jīng)典文本中承傳下去的!雹迵Q句話說,隨著文學“征圣宗經(jīng)”觀念的確立,儒家經(jīng)典文本就成為中國文論家們“依經(jīng)立義”建構(gòu)文論的依據(jù)。也正緣于此,劉勰的“《春秋》筆法”作為文化話語在經(jīng)學、史學、文學三方面既相對獨立又彼此融通,具體表征為“簡言達旨”和“隱義藏用”,對中國文論的建構(gòu)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二、簡言達旨
  
  對于“《春秋》筆法”,劉勰在《文心雕龍》的《征圣》、《宗經(jīng)》、《史傳》篇曾有三處明言,他將《春秋》之五例與《易》之十翼,《書》之七觀,《詩》之四始,《禮》之五經(jīng)齊列,并評《春秋》為“一字以褒貶”,“微辭以婉晦”,“一字見義”,“婉章志晦”,“褒見一字”,“貶在片言”,即是對《左傳》、杜預的“《春秋》五例”——“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懲惡而勸善”的簡化和發(fā)展。
  
  “《春秋》五例”最早見于《左傳·成公十四年》“《春秋》之稱”:“君子曰:《春秋》之稱,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盡而不汙,懲惡而勸善,非圣人,誰能修之?”⑦后來晉代古文學家杜預將其取而分疏:“故發(fā)傳之體有三,而為例之情有五:一曰微而顯,文見于此,而義在彼……二曰志而晦,約言示制,推以知例……三曰婉而成章,曲從義訓,以示大順……四曰盡而不汙,直書其事,具文見意……五曰懲惡而勸善,求名而亡,欲蓋而章……”⑧而到《文心雕龍》中,劉勰則對《左傳》和杜預的解說進行了全面繼承和發(fā)展。
  
  首先,劉勰繼承《左傳》的“《春秋》之稱”和杜預的“為例之情有五”的基本內(nèi)涵,第一次將其簡稱為“《春秋》五例”、“五例”,自此之后,“《春秋》五例”得以定名。
  
  第二,對于“五例”,劉勰常常進行易名簡稱,如將《春秋》之前三例“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簡稱為“微辭以婉晦”;將《春秋》之第二、三例“志而晦,婉而成章”簡稱為“婉章志晦”即是。更不容忽視的是,劉勰還將“婉而成章”與“興之托諭”互釋!段男牡颀垺け扰d》云:“觀夫興之托諭,婉而成章,稱名也小,取類也大。”這里,劉勰對“興之托諭”的解釋實可與“《春秋》五例”之第三例“婉而成章,曲從義訓,以示大順”相比照。
  
  第三,豐富發(fā)展了《春秋》之第五例“懲惡而勸善”,認為《春秋》“貴逾軒冕”的褒和“誅深斧鉞”的貶,也即孔子修撰《春秋》的旨趣不是依靠長篇大論而是僅借“一字”、“片言”來實現(xiàn)的,即劉勰所謂“一字以褒貶”,由此,劉勰明確指出“簡言以達旨”是《春秋》筆法的基本特征。
  
  最后,受“依經(jīng)立義”意義生成方式的影響,劉勰視《春秋》“簡言以達旨”為“文成規(guī)矩”之典范。換言之,“簡言達旨”不僅是儒家經(jīng)典文本《春秋》的書寫特征,也是中國文論建構(gòu)的語言家園。在前劉勰及劉勰時代,中國文論雖也有“尚繁”和“尚簡”之爭,如王充就在時人“貴約”、“尚省”的前提下大力倡繁!墩摵狻ぷ约o》云:“或曰:‘辯士之言要而達,文人之辭寡而章。今所作新書,出萬言,繁不省,則讀者不能盡;篇非一,則傳者不能領(lǐng)。被躁人之名,以多為不善,語約易言,文重難得。玉少石多,多者不為珍;龍少魚眾,少者固為神!鹪唬河惺茄砸。蓋寡言無多,而華文無寡。為世用者,百篇無害;不為用者,一章無補。如皆為用,則多者為上,少者為下。”⑨葛洪《抱樸子·鈞世》亦云:“且夫《尚書》者,政事之集也,然未若今之優(yōu)文、詔、策、軍書、奏、議之清富贍麗也。《毛詩》者,華彩之辭也,然不及《上林》、《羽獵》、《二京》、《三都》之汪穢博富也。”⑩王充立足于“為世用”,以為繁為上,簡為下;葛洪以為古詩之簡不如今文之繁,分別從理論闡述和作品實踐兩方面提倡繁化。而劉勰本人雖也在《熔裁》篇明確指出:“謂繁與略,隨分所好”,在《章表》篇指出:“繁約得正,華實相勝”,并在《詔策》篇中盛贊“諸葛孔明之詳約”,還在《體性》篇對舉“精約”和“繁縟”,在《定勢》篇明言“斷辭辨約者,率乖繁縟”,但是針對當時浮華“淫麗”的文風而言,他還是主張“尚簡”!段锷菲疲骸笆且运男蚣娀,而入興貴閑;物色雖繁,而析辭尚簡;使味飄飄而輕舉,情曄曄而更新!边@可謂劉勰“尚簡”論的總綱。換言之,在劉勰看來,“簡言達旨”不僅是《春秋》筆法的根本特征,也是中國文學創(chuàng)作的審美趨向。如《文心雕龍》以“簡約”、“簡”、“約”論文隨處可見:《宗經(jīng)》:“辭約而旨豐”;“體約而不蕪!薄墩暋罚骸笆ビ栆藦V,神教宜約!薄稑犯罚骸肮赎愃挤Q‘李延年閑于增損古辭,多者則宜減之’,明貴約也!薄肚椴伞罚骸盀榍檎咭s而寫真,為文者淫麗而煩濫!眲③恼撐摹吧泻啞保环矫婀倘皇菫榱朔磳Ψ比呙饮惖奈娘L,但另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簡并不等同于簡單,也不僅僅是簡潔,而是簡而有情,簡而有味,“辭約而旨豐”。以一當十,以少總多,以小見大,以簡寫繁,以有限的形式表現(xiàn)無限豐富的內(nèi)容。如劉勰《文心雕龍·物色》云:
  
  故“灼灼”狀桃花之鮮,“依依”盡楊柳之貌,“杲杲”為出日之容,“瀌瀌”擬雨雪之狀,“喈喈”逐黃鳥之聲,“喓喓”學草蟲之韻!梆ㄈ铡薄皣ば恰保谎愿F理;“參差”“沃若”,兩字窮形:并以少總多,情貌無遺矣。
  
  這里,“桃花之鮮”、“楊柳之貌”、“出日之容”、“雨雪之狀”、“黃鳥之聲”、“草蟲之韻”;太陽之光華、星光之微小,都僅用“一言”、“兩字”就概括無余。且“雖復思經(jīng)千載,將何易奪”!這才是古人“尚簡”的真正意圖,即追求“以少總多,情貌無遺”的藝術(shù)效果。
  
  三、隱義藏用
  
  在《文心雕龍》中,劉勰不僅繼承、發(fā)展了以《左傳》和杜預為代表的古文家“《春秋》五例”思想,而且對以董仲舒為代表的今文家的“微言大義”旨趣也有所領(lǐng)悟和深化。
  
  認為《春秋》有“微言”,有“大義”,是以董仲舒為代表的今文家們皓首窮究《春秋》的宗旨,且淵源有自。早在先秦,《孟子·離婁下》即有載:“晉之《乘》,楚之《梼杌》,魯之《春秋》,一也。其事則齊桓晉文,其文則史。孔子曰:‘其義則丘竊取之矣!睗h代司馬遷《史記·滑稽列傳》開篇亦引孔子曰:“六藝于治一也!抖Y》以節(jié)人,《樂》以發(fā)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神化,《春秋》以(道)義!庇擅献拥摹案`義”到司馬遷的“道義”,《春秋》之“大義”經(jīng)歷了由“遮蔽”到“敞開”的歷程。而到董仲舒,其《春秋繁露》“雖頗本《春秋》以立論,而無關(guān)經(jīng)義者多”,但其前半部分自《楚莊王第一》至《俞序第十七》以及《三代改制質(zhì)文第二十三》、《爵國第二十八》、《仁義法第二十九》、《必仁且智第三十》、《觀德第三十三》、《奉本第三十四》等,對《春秋》“借事明義”之“微言”和“正名為本”之“大義”進行了詳盡論述。故清代大儒皮錫瑞先生說:“漢人之解說《春秋》者,無有古于是書,而廣大精微,比伏生《大傳》、《韓詩外傳》尤為切要!币簿褪钦f,在前劉勰時代,《春秋》之有“微言”,有“大義”已是眾所周知的“常識”,但是《春秋》之“微言”和“大義”并不是明白曉暢地彰明于眾的,其“竊”、其“道”、其“借事”、其“正名”等等都是一種特殊的手段。對此,劉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首先,與孟子、司馬、董子等前賢一致,他也認為《春秋》有“微言”!段男牡颀垺な穫鳌分赋觯骸埃ā洞呵铩罚╊V即嫱鲇碾[,經(jīng)文婉約,丘明同時,實得微言!痹趧③目磥,《春秋》經(jīng)文采取“婉約”的表達方式,因丘明與其同時,幸得“微言”。
  
  其次,與孟子、司馬、董子等前賢所謂《春秋》“竊義”、“道義”、“借事明義”等說法不同,他認為《春秋》“辨理見義”、“辭曉義隱”!段男牡颀垺ぷ诮(jīng)》云:“《春秋》辨理,一字見義,五石六鹢,以詳備成文;雉門兩觀,以先后顯旨……《春秋》則觀辭立曉,而訪義方隱。”在劉勰看來,“五石六鹢”和“雉門兩觀”一以“詳備成文”,一以“先后顯旨”,都是《春秋》“辨理見義”的最佳注解。換言之,《春秋》之所以要詳細記載隕石和鹢鳥的數(shù)量為“五”、為“六”,之所以要以“雉門及兩觀災”代替“雉門災及兩觀”,是因為前者“記異”,后者“記災”;且前者“為王者之后”,后者“不以微及大”,兩者都蘊藏有“大義”。也正緣于此,劉勰得出了《春秋》“觀辭立曉,訪義方隱”的結(jié)論。
  
  第三,綜采古、今文家論述“《春秋》筆法”之優(yōu)長,劉勰融“《春秋》五例”和“微言大義”為一體,明確指出“隱義以藏用”是《春秋》筆法的又一基本特征!段男牡颀垺ふ魇ァ吩疲骸八南缶x以曲隱,五例微辭以婉晦,此隱義以藏用也!
  
  最后,受“依經(jīng)立義”意義生成方式的影響,劉勰視《春秋》“隱義以藏用”為“文成規(guī)矩”之典范。換言之,“隱義藏用”不僅是儒家經(jīng)典文本《春秋》的又一書寫特征,也是中國文論建構(gòu)的又一語言家園。法國著名思想家弗朗索瓦·于連曾經(jīng)明確指出:“所謂春秋筆法是‘微而顯’,‘志而晦’,‘婉而辯’。在隱與顯兩極之間,二者分量相等,保持平衡!蕖c‘明’共分秋色,但又互相補償:明暗交接使色彩趨淡,晦暗的明亮使人猜測。這種筆法不是秘藏不露,也不是透明的;作家實際上是向所有人表達,但所用的方式是有保留的:因為正是在這二者之間,即隱約顯示這種筆法的地方,意義可能受到重視,同時一方很謹慎地形成!币舱売诖,“顯”和“隱”的辯證關(guān)系不僅是“《春秋》筆法”的基本特征,也獲得了中國文學批評家們的青睞。如陸機《文賦》:“或本隱以之顯,或求易而得難!闭驗椤帮@”和“隱”是“本隱以之顯”,“言隱以至顯”的辯證關(guān)系,所以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隱”顯得更為重要。
  
  然而,何謂“隱”?劉勰《文心雕龍·隱秀》釋“隱”曰:“隱也者,文外之重旨也;……隱以復意為工,……夫隱之為體,義生文外,秘響旁通,伏采潛發(fā),譬爻象之變互體,川瀆之韞珠玉也。……或有晦塞為深,雖奧非隱;……深文隱蔚,余味曲包!痹趧③目磥,“隱”有三個層面的含義:首先,“隱”要寓有“重旨”、“復意”。范文瀾注云:“重旨者,詞約而義富,含味無窮。陸士衡云‘文外曲致’,此隱之謂也!闭查A《義證》釋云:“‘重旨’就是‘復意’,就是說文章要有曲折重復的意旨。所謂重復的意旨,就是除去表面的一層意思外,還有言外之意,所以是‘文外之重旨’!逼浯,“隱”要有“義生文外”的觸發(fā)力量,就像《易》之卦象通過“變爻”即一爻之變形成相互包含的“互體”,而化成為“四象”一樣,使“文外之重旨”能互生復合。雖是“秘響”,卻可“旁通”;縱為“伏采”,亦可“潛發(fā)”。換言之,文學創(chuàng)作應采用一種曲折迂回的言說方式,即不能直說,而必須繞著彎兒說。第三,“隱”要有“余味”,“晦塞”、“深奧”非“隱”,隱義的探求當以品味得之,“使玩之者無窮,味之者不厭”,余味曲包。
  
  怎樣才能做到“隱”呢?《文心雕龍·諧隱》云:“隱者,隱也。遁辭以隱意,譎譬以指事也!币簿褪钦f,“遁辭”和“譎譬”是實現(xiàn)“隱”的基本手段。何謂“譎譬”,劉勰雖未明言,但其釋“興”似乎與此相通!段男牡颀垺け扰d》云:“比則畜憤以斥言,興則環(huán)譬以記諷!睂ⅰ芭d”釋為“環(huán)譬”,雖與“譎譬”有一字之別,但其“隱”義似乎不差。這可從理論和實踐兩方面得到佐證。
  
  劉勰曾將比、興對釋,認為比顯興隱!段男牡颀垺け扰d》云:“《詩》文宏奧,包韞六義;毛公述《傳》,獨標興體,豈不以風通而賦同,比顯而興隱哉?”聞一多先生對此也有過明確說明:“隱在《六經(jīng)》中,相當于《易》的‘象’和《詩》的‘興’(喻不用講,是《詩》的‘比’),預言家必須有神秘性(天機不可泄露),所以占卜家的語言中少不了象!对姟贰鳛樯鐣姟⒄卧姷难,和作為風情詩的風,在各種性質(zhì)的沓布(taboo,現(xiàn)譯‘塔布’,即禁忌)的監(jiān)視下,必須帶著偽裝,秘密活動,所以在詩人的語言中,尤其不能沒有興。象與興實際都是隱,有話不能明說的隱,所以《易》有《詩》的效果,《詩》亦兼《易》的功能,而二者在形式上往往不能分別![語的作用,不僅是消極的解決困難,而且是積極的增加興趣,困難愈大,活動愈秘密,興趣愈濃厚,這里便是隱語的,也便是《易》與《詩》的魔力的源泉!焙喲灾,“隱”即為《詩》之“興”和《易》之“象”。
  
  從實踐上說,劉勰曾做過總結(jié)。在《文心雕龍·比興》中,劉勰慨嘆過興義之失:“炎漢雖盛,而辭人夸毗,詩刺道喪,故興義銷亡……若斯之類,辭賦所先,日用乎比,月忘乎興,習小而棄大,所以文謝于周人也!比绻麙侀_其政教色彩的偏頗,則劉勰對“興”的認識是極為深刻的。如黃侃《文心雕龍札記》云:“自漢以來,詞人鮮用興義,固緣詩道下衰,亦由文詞之作,趣以喻人,茍覽者恍惚難明,則感動之功不顯。用比忘興,勢使之然。雖相如子云,未如之何也!纱艘杂^,用比者歷久而不傷晦昧,用興者說絕而立致辯爭。當其覽古,知興義之難明,及其自為,亦遂疏興義而希用,此興之所以浸微浸滅也!彪m然漢大賦多用賦、比是事實,而且漢大賦的產(chǎn)生亦有“緣詩道下衰”等多種原因,但恐怕“興義之難明”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而興義之所以難明,最根本的原因則是其具備“隱”的基本內(nèi)涵。
  
  總之,劉勰將《春秋》筆法由經(jīng)學領(lǐng)域引入文學領(lǐng)域,并以此為基礎建構(gòu)出中國傳統(tǒng)文論“簡言達旨”、“隱義藏用”的語言家園。
  
  注釋:
  
 、倮钪蘖迹骸洞呵锕P法的內(nèi)涵外延與本質(zhì)特征》,《文學評論》2006年第1期。
  
 、诜段臑懀骸段男牡颀堊ⅰ罚嗣裎膶W出版社1958年版,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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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簡介:張金梅,女,1974年生,湖北黃梅人,文學博士,湖北民族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副教授,湖北恩施,4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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