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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淚洗過的良心”是誰的詩句?
”好像淚洗過的良心”是誰的詩句?浙江富陽中學(xué) 范煊聰
今年夏季的雨水特別充沛。也是在雨后,信手翻起《郭沫若全集》(《郭沫若全集·文學(xué)編第一卷》,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82年版,第193頁),讀了一首小詩《雨后》:
雨后的宇宙,好像淚洗過的良心,寂然幽靜。海上泛著銀波,天空還暈著煙云,松原的青森。狡降陌渡希瑵O舟一列地駢陳,無人蹤印。/有兩三燈火,在遠(yuǎn)遠(yuǎn)的島上閃明——初出的明星?
這首小詩是郭沫若1921年10月20日的作品!坝旰蟮挠钪妫孟駵I洗過的良心”這句詩好熟悉,翻開教材(《必修 語文 第三冊》人民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59頁),琦君的散文《淚珠與珍珠》中有這樣一段話:
又有一次,讀謝冰心的散文,非常欣賞“雨后的青山,好像淚洗過的良心”。覺得她的比喻實(shí)在清新鮮活。記得國文老師還特別加以解說:“雨后的青山是有顏色、有形象的,而良心是摸不著、看不見的。聰明的作者,卻拿抽象的良心,來比擬具象的青山,真是妙極了。”
只是,琦君將這空靈的比喻誤記成了謝冰心散文里一句話。于是,一個(gè)美麗的錯誤勾連起了三個(gè)人:郭沫若、謝冰心、琦君。找出《冰心全集》(海峽文藝出版社,1994年版),翻看冰心筆下的“雨”,“雨”字竟出現(xiàn)了954次。撇開一些文論,冰心散文中、小說中的雨也是常常在下的。冰心愛寫雨,或許,正是“夜中的雨,絲絲的織就了詩人的情緒”,所以冰心會對小讀者說“病中,靜中,雨中,是我最易動筆的時(shí)候;病中心緒惆悵,靜中心緒清新,雨中心緒沉潛……”而雨后的天地是安靜的,更是冰心用心動情的時(shí)候,即使晚年的冰心在一封《致王蒙》的信中袒露了心聲“說實(shí)話我不喜歡雨,我愛陽光、愛雪”。
以“雨后”起頭的句子,冰心常寫出自己的感悟。冰心會說“雨后的小山和樹林都清潤極了”,會說“雨后的天空,清寒得碧琉璃一般”,會說“大雨初過,湖凈如鏡,山青如洗”,但冰心“雨后”的那些文字,并未有那位國文老師所言,進(jìn)行著抽象與具象的對比。而我以為,冰心的“雨后”,最妙的是那些童真的描述,如“雨后——隨著蛙聲,荷盤上的水珠,將衣裳濺濕了”,還有那首人盡皆知的《雨后》:嫩綠的樹梢閃著金光,廣場上成了一片海洋1水里一群赤腳的孩子,快樂得好像神仙一樣。
琦君說“讀謝冰心的散文,非常欣賞:雨后的青山,好像淚洗過的良心’”,想必是她將郭沫若《雨后》詩中那句“雨后的宇宙,好像淚洗過的良心”和冰心繁多的“雨后”句聯(lián)系在了一起,以為見于冰心散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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