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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僑商吳錦堂的捐資辦學思想及實踐
> 摘要：中國近代社會，資本主義國家紛紛輸入宗教文化制度，進行文化侵略，寧波等五個通商口岸首當其沖。吳錦堂，作為早期海外寧波華商的僑領，不忘故國鄉(xiāng)土，在日本發(fā)家致富后，積極投入到教育救國的運動中去。他先后在日本、寧波捐資創(chuàng)辦華僑學校、錦堂學校等近代新式學校，在捐資辦學過程中形成了自己的辦學特色。本文就吳錦堂捐資辦學的實踐，試分析其辦學特色、動因及其影響。關鍵詞： 近代中國 吳錦堂 辦學思想 辦學實踐
Abstract: In the modern time of China , the capitalist countries exported western religion and culture institution to China , doing cultural aggression .Some trading ports such as Ningbo encountered it first . As a leader of early Ningbo overseas Chinese , Wujintang set up a overseas Chinese school in Japan and Jintang school in Ningbo , taking part in the movement of rescuing China with education positively , and formed his own features of running a school in the process of investing education . This article is aimed at Wujintang's practice of investing in education to study his features of running a school , the cause of running a school and the effect .
Key words: Modern time of China Wu Jintang Ideology of running a school Practice of running a school
鴉片戰(zhàn)爭后，寧波被迫開放，西方列強紛紛在甬開辦教會學校，進行文化的侵略。面對這種局面，寧波一批有識之士為謀求育才圖強，抵御外來侵略，紛紛捐資創(chuàng)辦各類新式學堂。他們?yōu)榻鷮幉ǖ慕逃聵I(yè)，特別是近代新式學校的發(fā)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當時，在國內最著名的有陳謙夫1、葉澄衷、“海上聞人”虞洽卿、金融巨子秦潤卿等人；而在海外，最為積極的應首推旅日華商吳錦堂。
吳錦堂，原名吳作鏌，1855年11月14日生于慈溪北鄉(xiāng)一個賓海小村東山頭張家村（今觀城鎮(zhèn)西房村）。吳錦堂早年家境貧困，后在上海做幫傭，1885年在友人的幫助下東渡日本。因經(jīng)營有道，資財達百萬日元。吳錦堂作為海外寧波商人的僑領，先后在日本和寧波捐資辦學，為中國近代教育四處奔走出錢出力。蔡元培先生主持的“中國職業(yè)教育社”在評論中就把吳錦堂列為“辦學三賢”之一，與陳嘉庚、聶云臺齊名。本文就吳錦堂對中國近代教育作出的貢獻，試分析其辦學特色及其動因。
一．吳錦堂捐資辦學的歷程
中國國門被迫開放后，資本主義國家在輸入商品、資本的同時，也輸入了西方的教育制度和科學文化知識，對中國傳統(tǒng)教育體制產(chǎn)生了巨大的沖擊。在這種背景下，吳錦堂并沒有象其他“重利輕義”的商人一樣明哲保身，而是積極的投入到興辦近代教育中去。他對近代教育的貢獻主要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從1900年至1905年，立足于海外，主要投身于海外華僑學校的創(chuàng)辦。
從十九世紀末開始，由于國內的社會政治等原因，大批的寧波人涌往日本。旅日華人受到日本國的歧視，許多華僑子弟不能正常上學。而此時的吳錦堂已經(jīng)發(fā)家致富，有一定的資產(chǎn)。為此，吳錦堂熱心公益事業(yè)，在日本他為華僑興辦了大量的慈善機構，商務機構和教育機構，而且規(guī)模之大在華僑史上也是空前的。1900年，吳錦堂與其他華僑界有識之士慷慨解囊，在神戶創(chuàng)辦了神戶華僑同文學校。后又出資興辦了神阪中華公學2。1905年，吳錦堂親自就任神戶華僑同文學校的副理事長。他對華僑學校給予了莫大的關心，先后盡力十八年，捐款給神戶同文學校、中華公學等華僑學校達萬元之巨。1914年11月，他就一次性捐資給同文學校一萬余元。在吳錦堂的努力下，同文學校成為日本著名的華僑學校，培養(yǎng)出廖承志、林麗蘊等同志，成為中日友好交往的橋梁。
第二階段：從1905年至1909年，是其辦學重心的轉移時期。吳錦堂開始關注家鄉(xiāng)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捐資創(chuàng)辦近代新式學校。
1905年，吳錦堂回國掃墓，“慨故里之學校不足”，為啟迪民智、發(fā)展科學文化，毅然擔當起辦學大任。至此，吳錦堂開始逐步把辦學的重心從海外轉移到了國內。1905年，在家鄉(xiāng)東山頭地方，出資辟地百余畝，開始興建錦堂學校。學校的主建筑是一幢二層的口字形洋式樓房，朱窗紅墻，白灰嵌縫。還在學校外東、西、南三面開鑿小河，以引導清流。學校經(jīng)兩年后建成，當時學校教室、操場、食堂、宿舍和浴室等莫不俱全。1908年冬，吳錦堂先生還專門聘請了樓艮為學校校長，制定學校的規(guī)章制度，并購買了許多圖書設備。1909年5月26日（農歷四月八日），舉行成立大會，學校正式招生。學校學生總數(shù)當時定為360人，第一年招初等生40人，高等生80人。經(jīng)過幾年的發(fā)展，錦堂學校已初具規(guī)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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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錦堂在創(chuàng)辦錦堂學校的同時，不忘資助家鄉(xiāng)其他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1907年，吳錦堂捐款給寧波教育會及寧波旅滬同鄉(xiāng)會辦學達三千元。寧波旅滬同鄉(xiāng)會為家鄉(xiāng)創(chuàng)辦各項事業(yè)中，教育是其著力最多的一項事業(yè)，所以吳錦堂雖旅居海外，但還是給予大力的捐助。吳錦堂除捐助給政府、社團辦學外，還直接資助其他寧波商人的辦學活動。資助效實中學的創(chuàng)辦就是其中之一。效實中學由陳謙夫發(fā)起創(chuàng)辦，提出“合一郡之力，集一郡之才”的方針。吳錦堂得知后，馬上解囊捐助，興建效實校舍。
第三階段：從1910年直至逝世，是吳錦堂辦學目標的轉型期。這一時期他順應時代發(fā)展的潮流，及時調整所辦學校的人才培養(yǎng)規(guī)劃。
此時中國社會興起了實業(yè)救國的思潮，且吳錦堂也認識到普通的辦學思想，不足以快速地發(fā)展當?shù)亟?jīng)濟。于是，他及時轉變錦堂學校的辦學目標。1910年，吳錦堂把錦堂學校改為初等實業(yè)學校，添設四年簡易科，增收蠶�？茖W生128名，并為附近農村辦起了短期蠶桑訓練班。1911年，錦堂學校改名為錦堂農業(yè)中學堂，聘請奉化前清廩貢生江起鯤為監(jiān)督。設置農本科、蠶本科兩個專業(yè)，學制為預科兩年、本科三年，招收的規(guī)模為320名，第一年招四個班共129名。中等農校開辦了一年，時值辛亥革命，吳錦堂遂停辦農校，從此專辦兩等小學。在吳錦堂先生造福桑梓、慷慨捐資、熱心辦學事跡的影響下，全校師生樹立了獻身教育事業(yè)的信念，堅定了勤奮好學的意志，走出了包容，沙孟海等一批又一批人才。
二．吳錦堂捐資辦學的特點
吳錦堂一生為近代教育的發(fā)展所作出的貢獻是巨大的。在其捐資辦學的過程中，逐漸地形成了他自己的辦學特色。
1．人才培養(yǎng)與思想道德教育并重。
吳錦堂在捐資辦學的過程中，不僅要求人才的培養(yǎng)，還重視對學生民族主義的教育、思想道德的培養(yǎng)。吳錦堂在創(chuàng)辦同文學校之初，就認為：華僑在日本社會立足，除了要有自己的商業(yè)組織，以指導經(jīng)營，要有自己的慈善機關，以賑濟災民，更重要的，還要辦起自己的學校，對華僑子弟進行文化、技術、民族語言和民族精神的教育。3民族主義一直是我國華人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精神支柱，但當時華人創(chuàng)辦的許多職業(yè)學校重技術性人才的培養(yǎng)，輕民族精神的教育。吳錦堂把民族主義教育同人才培養(yǎng)相結合，這在海外華僑學校中是開首例。
思想教育和技術教育并重不僅體現(xiàn)在辦學目的上，在其所辦學校的課程設置上也有鮮明體現(xiàn)�！跺\堂國民兼高等小學校改訂章程》第三章第十二節(jié)學科及科目中明確規(guī)定：一，高等之學科目凡十二：一修身、二經(jīng)學、三國文、四英文、五算術、六歷史、七地理、八理科、九圖書、十手工、十一歌樂、十二體操。二，國民之學科目凡八：一修身、二經(jīng)學、三國文、四算術、五圖書、六手工、七歌樂、八體操。故不論在高等之學，還是國民之學中，都把修身放在第一的位置。在章程的第十三節(jié)的科目程度及教授時間中規(guī)定：修身期限為每年必學，內容為道德之要旨。從中可見，吳錦堂對學生的思想道德教育之重視。
2．創(chuàng)“浙江私立學校之冠”
當時吳錦堂創(chuàng)辦的錦堂學校無論是在規(guī)模、設備，還是在師資力量上都為浙江私立學校所罕見，一時名滿浙東。浙江巡撫增韞在給光緒皇帝的奏折中就把它稱為“浙江私立學校之冠”。錦堂學校在建校時，就建房七十一間，教室、操場、食堂、宿舍、浴室、蓄水池一一俱全。到農業(yè)中學時，學校規(guī)模到達頂點。在宣統(tǒng)三年九月其《慈溪錦堂農業(yè)中學堂遵造冊報呈請》第九條設備中可見：備堂10間、自修室11間、寢室33間、職教員室18間、食堂6間，還有其它房間67間。學校另有農事實驗場、桑園約76畝。
在學校的辦學資金方面也是十分的充足的。在呈請的第七條記錄：學校經(jīng)費所出：海地租息、浙江鐵路股息、漢冶萍煤鐵廠股息；經(jīng)常費數(shù)目：地租歲約銀三千元、鐵路股息銀一千四百元、廠礦股息銀四千元。臨時費數(shù)目：隨時應用由校主捐助無定數(shù)。至1911年，吳錦堂為錦堂學校耗銀二十萬零五千六百余元。規(guī)模之大、資金之充足在當時確為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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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師資力量上錦堂學校也是省內最優(yōu)秀的。吳錦堂延聘校長、教員，廣求賢才，頗重品德學問。所聘人士均不慕榮利，治學嚴謹，于教學不惜嘔心瀝血。其間，于慈、姚兩邑享有盛名者，不乏其人。若樓琴五先生，德高望重，至今尚深為慈北百姓稱頌，被譽為“奠定慈北小學教育典范”。
3．著眼實業(yè)教育，培養(yǎng)農業(yè)人才，為地方經(jīng)濟建設服務。
如果早期改良派的實業(yè)教育思想是近代實業(yè)教育思潮的第一階段，那么從1894年到1904年可算是第二階段，1904-1917年是第三階段。4吳錦堂投資近代教育正好趕上實業(yè)教育思潮的第三階段，這一時期大批有識之士提出并親自創(chuàng)辦實業(yè)學校，如張騫、陶行知、揚賢江。但這一時期辦學的重點在培養(yǎng)人民的農工商業(yè)的知識能力，很少學校能夠與當?shù)氐膶嶋H相結合，服務于地方經(jīng)濟。
吳錦堂在辦學之初就立志于為三北人民服務，為繁榮當?shù)亟?jīng)濟出力。在《慈溪錦堂農業(yè)中學堂遵造冊報呈請》的第一條規(guī)定學校的設學宗旨：本學堂因地利之便，設中等農學。分農蠶兩科，……其次，亦足謀生活以自立為宗旨。19世紀末20世紀初，由于各國人口的增長，棉花的價格不斷增長，但是由于我國的棉花數(shù)量少、質量低，在國際市場上沒有競爭力，以至美國的棉花占領了我國市場。5這對于盛產(chǎn)棉花的慈北地區(qū)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吳錦堂看到了這一點，于是他從社會實際出發(fā)，調整了學校培養(yǎng)人才的規(guī)劃。1910年，錦堂學校改為初等實業(yè)學校，添設四年簡易科，增收蠶桑科學生128名，并為附近農村辦起了短期蠶桑訓練班。
4．吸收外國文化，選派優(yōu)秀學生出國留學。
在錦堂學校的課程設置中，吳錦堂特別開設了外國文，包括英語、日文。教授用書也選用日文日語教程和英文勃耳溫司，教師是日本關西英語專門學校畢業(yè)的優(yōu)秀人才。
除要求學生學習外國語言外，吳錦堂還每年選派優(yōu)秀的學生出國留學，以次來達到吸收外國科學文化知識的目的。1912年，吳錦堂從日本致電錦堂學校校長，選派優(yōu)秀學生兩名去日本學習。這樣，包容、童玉民成為第一批錦堂學校的留日學生。以后，吳錦堂又派胡感和等人去日。在童玉民的回憶中說：“1912年夏動身復申，隨先生之侄啟鼎乘輪至神戶舞子，見先生，聘日語教師每日授日語。第二年四月經(jīng)岡山縣立學校飯島校長之介紹考入岡山縣立農�！�1919年3月畢業(yè)，二人膳宿、旅雜費共日金二千數(shù)百圓，皆由先生供給�！�6可見，吳錦堂對留學生的關懷和重視。
5．不以多金為子孫計
至1911年，吳錦堂在家鄉(xiāng)捐資辦學達到二十萬余銀元。在捐獻辦學的財產(chǎn)處理問題上，吳錦堂表現(xiàn)出了一個愛國華僑的高貴品質。早在錦堂學校建成之時，他就已經(jīng)作好杜絕后世子孫干預的打算，他規(guī)定一切學校的動產(chǎn)不動產(chǎn)永歸學校所有，吳氏子孫后世均不得借故干預。清朝駐日神戶領事張鳴祥、駐日欽使胡維德的一個文件之中記載：“神戶華商吳作鏌稟稱：職商又因實業(yè)學堂，尤為強國富民之根本，現(xiàn)又設立蠶桑一科，招生開辦，以便逐漸推廣。惟此項學校基地房屋及所捐之地畝鐵路股份，均系永遠作為錦堂學�；局Y產(chǎn)，雖職商子孫，不得干預。若非奏明立案，恐后來或生交錯�！�7吳錦堂的這種大公無私，執(zhí)著教育，愛國、愛民的精神深深地感動著家鄉(xiāng)人民。
三．吳錦堂捐資辦學的原因
吳錦堂捐資辦學、熱心近代教育，有著其深刻的社會政治、經(jīng)濟根源，也有吳錦堂本人的主觀因素。通過對其辦學動因的分析，我們可以更加深刻地了解吳錦堂的辦學思想�？偟膩碚f，其辦學原因可以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
1．教育救國思想的影響。
鴉片戰(zhàn)爭的炮火使得中國淪落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國開始喪失了獨立和領土主權的完整。外國侵略者接踵而至，侵略的規(guī)模也越來越大。而落后的中國卻在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中法戰(zhàn)爭、甲午中日戰(zhàn)爭中連續(xù)戰(zhàn)敗，使得民族危機不斷的加深。1901年，辛丑條約的簽定，標志著中國完全論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華民族面臨著亡國滅種的嚴重危機。面對這種現(xiàn)實，國人由驚嘆技藝不如人，進而認識學問研究不如人。8中國有識之士的救國之路也開始從“言技”到“言教”。十九世紀末，中國社會掀起了教育救國的社會思潮，這使得大批的商人也積極地參與到捐資興學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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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錦堂長期旅居日本，親眼目睹并親身經(jīng)歷了海外同胞在異國他鄉(xiāng)處處受到歧視、排斥，而昏庸無能的滿清政府連領土的完整和國家的尊嚴都無法保護，華僑就更如離娘的孤兒，深陷在被侮辱和被迫害的深淵之中。9因而，他更加關注國家的前途和命運。吳錦堂在教育救國思潮的影響下，也從日本明治維新中領悟到了實業(yè)救國和教育救國的道路。他認為“日本富強，全靠教育”。他把教育看成是國家生存、爭富強的手段，把它放在與興修水利同等的位置上來考慮。101905年，他在第一次水利建設會議上就說：“近世列國爭強，要在世界上立足，教養(yǎng)二事很重要，國民失養(yǎng)，就無以為生，國民失教，就難以爭存�！币虼耍瑓清\堂積極的投入到興辦教育事業(yè)中去，希望以此來達到富國強國的目的。
2．當時的客觀形勢為吳錦堂興學創(chuàng)造了條件。
十九世紀末，在日華商已經(jīng)成為日本商界一支不可忽視的新生力量。當時，大阪華僑經(jīng)營日本雜貨貿易已占一席之地，且由于大阪華僑貿易商都集中居住在川口一帶，所以又有“川口貿易”之稱。11但是，此時的華人貿易主要以經(jīng)營雜貨貿易為主，規(guī)模小、資金少、技術薄弱，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瀕臨破產(chǎn)。甲午中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清政府在日本的領事裁判權實際上被取消。因而，領事對當?shù)厝A僑社會的監(jiān)督管理權開始大幅度受到限制，華僑公產(chǎn)的維持和運營只得靠華僑自己的努力。12特別是1899年，日本高揚國家主義，中國在日本國內的全部居留地被撤廢，許多華僑工商業(yè)停產(chǎn)歇業(yè)。此次變故，反映出原始華僑工商業(yè)的一個嚴重缺陷，不能擴大經(jīng)營規(guī)模，提高經(jīng)營水平，人才缺乏。吳錦堂深深地感到“中國商賈，積習識陋”，缺乏商業(yè)人才。在這種情況下，吳錦堂等華商決定創(chuàng)辦自己的學校。
清末教育體制的改革為吳錦堂在國內辦學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甲午中日戰(zhàn)爭后，教育問題受到空前重視，大力興辦新式學校作為教育改革的重要舉措被提到議事日程。13政府開始放寬對辦學的限制，開始鼓勵近代商人投資于教育。1898年光緒發(fā)布上諭：各省紳民如能捐建學堂或廣為勸募，準各省督撫按照籌捐數(shù)目酌量奏請給獎，其有獨立措捐巨款者，朕必予以破格之賞。在清政府頒布的《學務綱要》等條例中明確規(guī)定，私立學校學生待遇等同于公立學校學生。政府的這些舉措為吳錦堂獨資興辦學校創(chuàng)立了條件。
3．啟迪民智，造福桑梓的故鄉(xiāng)情結促使他投身近代教育事業(yè)。
“凡吾國各埠，莫不有甬人事業(yè)，即歐洲各國，亦多甬商足跡，其能力與影響之大，固可首屈一指者也�！瓕幉ㄈ怂匾陨朴诮�(jīng)商聞，且具有堅強之魄力�！�14這是孫中山先生期望于寧波的語錄。從中可見寧波商人在外的實力。寧波商人憑“三把刀子闖天下”，含辛茹苦，依靠寧波人的勤勞和靈活的經(jīng)營手腕，創(chuàng)造了不凡的業(yè)績，演繹了一部部白手創(chuàng)大業(yè)的致富神話。15另一方面，由于中國傳統(tǒng)的宗法社會的延續(xù)，安土重遷思想根深蒂固，落葉歸根觀念深入人心，使得寧波商人有報效桑梓、造福故土的傳統(tǒng)思想。因而，當他們公成名就時，不忘家鄉(xiāng)的建設。
吳錦堂在日本發(fā)家致富后，也同樣不忘家鄉(xiāng)人民的苦難和家鄉(xiāng)的落后�！叭饲橹貞淹�，飛鳥思故鄉(xiāng)”，他以拳拳赤子之心，熱心于家鄉(xiāng)的教育事業(yè)，“慨故里之學校不足，水利不治，毅然引為己任”。吳錦堂在錦堂學校的校規(guī)中，明確規(guī)定學校所設是為培養(yǎng)桑梓子弟。在其為學校做的《立校興學》詩云：“吾鄉(xiāng)風土閑難開，目擊頑童憂自來。最是出錢求買賣，學章和淚向優(yōu)裁�！贝嗽婖r明地體現(xiàn)了吳錦堂捐資興學的目的所在。
4．吳錦堂的個人經(jīng)歷促使他熱心教育事業(yè)。
吳錦堂出身于貧苦的農民家庭，由于人口多（有四個弟弟，兩個妹妹），田畝少（全家只有七、八畝田），生活困苦。所以吳錦堂根本沒有受教育的機會。他雖然酷愛學習，但不得已在讀了兩年私塾后就回家從事農業(yè)生產(chǎn)。輟學后的他仍渴望學習，不時的跟當過熟師的叔父讀書。吳錦堂除早年飽嘗失學之苦，在以后的創(chuàng)業(yè)中也深切地感受到科學文化知識的重要。這為他致富后致力于教育事業(yè)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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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錦堂熱心教育還受到康梁的維新思想和孫中山先生的革命思想的影響。戊戌變法開始，吳錦堂等華商深受康梁維新思想影響，于是紛紛捐輸創(chuàng)辦同文學校。維新運動失敗后，吳錦堂開始支持孫中山的革命事業(yè)。吳錦堂與孫中山一向交好，孫中山曾贈“熱心公益”匾與吳錦堂，吳錦堂還親自參加孫中山與宋慶齡的婚禮。在潛移默化之中，吳錦堂受到孫中山先生思想的影響。
抱濟世熱忱，推食解衣，不愧萬家生佛；奮海外事業(yè)，含辛茹苦，允推當代人豪�！薄班彴钣颜x，踴躍爭先；和平親睦，脈脈相沿；眷戀國土，胸惱煩焦；同胞貧困，每動憐憫； 浚修湖閘，兼治河川；薄失賑濟，巨款拋捐；東山當舍，教育不偏�！边@是寧波慈溪人民對吳錦堂先生熱心公益，捐資辦學的高度評價。吳錦堂先生一生熱心教育的事跡永遠為家鄉(xiāng)人民所銘記。他為中國近代教育的發(fā)展所作的巨大貢獻，將永載史冊。
注釋：
1 陳謙夫，寧波慈溪人，（1880-1945），先后創(chuàng)辦效實中學、慈湖中學（當時稱慈溪縣立中學）和龍東、丈亭、念慈等三所小學。
2 1939年，與神戶華僑同文學校合并為神戶中華同文學校
3 周乃復、童玉民：《愛國華僑吳錦堂》 慈溪文史資料第一輯
4 劉桂林：《中國近代職業(yè)教育思想研究》，高等教育出版社
5 周乃復、童玉民：《吳錦堂辦學育才三則》，慈溪文史資料第八輯
6 王泰棟：《愛國華僑吳錦堂》，寧波文史資料第二輯
7 寧波文史資料，第二輯，第125頁
8 劉桂林：《中國近代職業(yè)教育思想研究》，高等教育出版社
9 周乃復、童玉民：《愛國華僑吳錦堂》，慈溪文史資料第一輯
10周乃復、童玉民：《愛國華僑吳錦堂》，慈溪文史資料第一輯
11 陸志謙：《神戶寧波幫僑領吳錦堂》中國學術期刊（光盤版）
12 陳來革：《通過中華總商會網(wǎng)絡論日本大正時期的阪神華僑與中日關系》中國近代史，人大復印資料，中國近代史
13 閻廣芬：《近代商人捐資興學的原因及其現(xiàn)實意義》，教育評論2001年第3期
14 1916年8月，孫中山先生在省立第四中學寧波各界歡迎會上的演說詞，寧波文史資料，第五輯
15 《寧波幫與寧波大學》，寧波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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