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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錢飯》對比藝術(shù)賞析
[作者] 安徽太湖縣中心中學(xué) 張元龍 占長青
[內(nèi)容]
讀了著名作家劉紹棠的散文《榆錢飯》，仿佛把人生的視線一下子擴(kuò)展和延伸了。作者從親身經(jīng)歷中截取幾次吃榆錢飯的生活片斷，多層次、多角度、多側(cè)面地巧用對比，鮮明而深刻地反映出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農(nóng)村經(jīng)濟(jì)日益發(fā)展，農(nóng)民生活日益提高，以及人的心理觀念明顯轉(zhuǎn)變的新風(fēng)貌，熱情謳歌了新時期黨的路線、方針和政策。
一、作者從不同的歷史時期，榆錢兒在丫姑和“我”生活中的不同作用進(jìn)行對比。文章開篇就寫道：“我自幼常吃榆錢飯”，“那時候，我六七歲”，“年年青黃不接春三月”，“常跟著比我大八九歲的丫姑”捋榆錢兒，“捋滿一大筐，背回家去，一頓飯就有著落了”�！熬懦捎苠X兒一成玉米面”，蒸熟盛進(jìn)碗里，“泡上隔年的老腌湯”，吃著“順口”，也能“哄飽肚皮”�！昂屣枴保瑢崉t未飽，但畢竟聊勝于無，可以暫時救命。寥寥數(shù)語，點明了榆錢兒是“我”小時候和丫姑等勞動人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主食”。沒有它，就沒有什么可填肚子。好在“村前村后，河灘墳圈”，“一棵棵老榆樹聳入云霄”，一串串榆錢兒“掛滿枝頭”，這是屬于窮人的誰也奪不走的救命糧。對窮人，其作用不言而喻，它形象地揭示了舊社會勞動人民的悲慘生活。因此，小時候的丫姑和“我”對榆錢兒有著特殊感情。
十年內(nèi)亂中，“政策一年比一年‘左’，糧食一年比一年減產(chǎn)”，倉庫里“餓得死老鼠”。人們又只有“盼老榆樹多結(jié)榆錢兒”了。丫姑家的“飯桌上有我一副碗筷，年年都能吃上榆錢飯”。幾句話，勾勒出這個時期，丫姑母女和“我”與榆錢兒又結(jié)了緣，榆錢兒在生活中又是不可缺少的了。不多幾筆，又形象地揭露了極左政策給人民帶來的災(zāi)難。
第三個時期，１９８０年回鄉(xiāng)，“不知是想憶苦思甜，還是打一打油膩，我又向丫姑和二妹子念叨著吃一頓榆錢飯”，“可是磨破了嘴皮子，卻不能打動二妹子”。１９８１、１９８２年亦是如此。原因何在？因為“不見虧糧了”，有的是“大米白面”，“更有魚肉了”。誰還瞧得起榆錢兒！在“我”，也是魚肉吃膩了，才要吃一頓換換口味而已�？梢姡杂苠X飯的意義與以前截然不同�？磥�，“我”要跟榆錢飯做最后的告別了�！岸米拥呐畠洪L大，不會再像姥姥和母親，大好春光中要采榆錢兒充饑”。
對比中，三個時期榆錢兒的不同作用歷歷在目，從而對舊社會進(jìn)行了無情的鞭撻，對極左路線進(jìn)行了深刻的批判，對十一屆三中全會后的路線、農(nóng)村大變樣，進(jìn)行了熱情歌頌。
二、從不同時期，榆錢兒在丫姑、“我”和二妹子心目中的不同分量、地位進(jìn)行對比。文章第二段道：小時候，“榆錢兒是窮苦人的·救·命糧”。一針見血地指出了舊社會榆錢兒在窮苦人生存中極重的分量和重要地位；第十四段又有：“左”的那個年代，“老榆樹又來·救·命了”。兩個“救命”，形似而義不同。舊社會，是因為封建剝削制度造成的；而十年內(nèi)亂中，是人為的饑荒。一個“又”字，擲地有聲，道破了“左”的政策的危害性。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一切都變了樣。１９８１年回鄉(xiāng)，“正是榆錢兒成熟的時候”，正巧丫姑“雙喜臨門”，怎么能吵著要吃榆錢飯，給人家“煞風(fēng)景”！１９８２年春，“又見老榆樹掛滿粉個囊囊的榆錢兒”，“我”因為“一連幾天雞鴨魚肉燒肚膛”，“不禁又口饞起來”�？蓜傄惶岢觯米泳汀澳樕蠏焖�，氣鼓鼓地說：“真是沒有受不了的罪，卻有享不了的福，你這個人是天生的窮命！”一頓劈哩啪啦，搶白得“我”瞠目結(jié)舌。“我知道，眼下家家都以富為榮，如果二妹子竟以榆錢飯待客，被街坊鄰居看見，不罵她刻薄，也要笑她小摳兒�！睙o怪乎二妹子要“寒”著臉了。可見，這時期的榆錢飯，被富裕起來的農(nóng)民視為“窮”和“賤”的標(biāo)志了。而此時“我”想吃榆錢飯，不是“命”，而是“口饞”，是因“雞鴨魚肉燒肚膛”，要換換口味。
從這些對比中，鮮明地反映出丫姑、“我”和二妹子在不同時期對榆錢兒的不同心態(tài)。
三、從小時候的丫姑和“我”、小時候的二妹子和現(xiàn)今的小頑童們對榆錢兒的不同態(tài)度進(jìn)行對比。小時候的丫姑和“我”認(rèn)為“榆錢兒好吃”，“生吃很甜，越嚼越香”；只要一見霜凌冰掛的榆錢兒掛滿枝頭，就饞得“淌口水”。
吃糧靠集體那些年，“二妹子做了丫姑的接班人”，“身背大筐捋榆錢兒”；“我”沾她的光，“混個樹飽”�！盎靷�樹飽”的弦外之音，是無可奈何的事。
現(xiàn)今的小頑童們，不愁吃，不愁穿，無憂無慮，只是“爬到老榆樹上掏鳥兒”。只是被二妹子裝作拉著臉，變戲法般，才被罰得“每人捋一兜”榆錢兒。
這些對比，以榆錢兒為“試劑”，把三代人孩提時代的不同命運生動地展示出來，令人叫絕。
四、以吃榆錢飯為線索，在對比中行文，展開情節(jié)，突出中心。文章開頭，作者就以“我·自·幼·常·吃榆錢飯，·現(xiàn)·在卻很·難·得了”作總括對比，統(tǒng)領(lǐng)全文。一個“難”字，突出榆錢飯已成了歷史，為文章主題定了基調(diào)。
進(jìn)入正文，又以小時“常吃”，十年動亂中“又”吃，與三中全會后“難得”進(jìn)行對比，展開情節(jié)，以控訴過去，批判極“左”，謳歌今天，展望未來，昭示出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的路線、方針、政策是強(qiáng)國富民之本。
結(jié)尾，作者用浪漫的手法、詼諧的筆調(diào)，趣寫榆錢飯將成為北京大飯店的“珍饈佳肴”，與開篇的“常吃”，繼而的“又”吃、“難得”相輝映，起了畫龍點睛，深化中心思想的作用。
另外，還有楊芽兒、柳葉兒和榆錢兒的對比，人物性格前后變化的對比等，無不各具其妙。
魯迅先生說，對比的方法是認(rèn)識事物的好法子。《榆錢飯》一文正是以其匠心獨運的對比藝術(shù)見功夫，才得以以小見大，寓理于事，表現(xiàn)出深刻的思想內(nèi)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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