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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面對以后
寂寞的午后,光線牽絆微溶,清洗塵土萬千,在影子里飛揚飄蕩,溫度恰好,既舒適也美好。
與母親難得共坐。低頭便讀書,偶爾見到大段話覺得好的,慢慢讀給她聽,抬頭時,便發(fā)呆,數(shù)母親的白發(fā)。
親愛的,你還有很好的以后,我已經(jīng)沒有了。
這句話母親寫的,指給我看。母親本來笑著的,眼淚突然就流下來了,我沉默,抿去母親的淚,牙根咬得生疼。什么時候發(fā)覺的呢?這個美麗燦爛過的,把余生都獻給了我的女人,她老了,走不動了。
我們的大把的從前在歲月邊角里被遺忘著,是一架陳破開裂的小紡車。從前母親為我織毛衣手執(zhí)直長而柔軟的編織針坐在晨曦里,橘色毛線流淌出迷人的暖,母親抬手略揉一揉肩,目光繾綣欣喜。春天一起出門去,母親穿斑斕的裙子,綴珍珠流蘇的上衣,淡棕的眼眸一樣靈巧明亮,浩蕩盛大桃花里牽定我小手。那時我還小,她還年輕,我們相對著笑。
母親是很像外婆的,她只以為自己過得好,沒吃過外婆那樣多苦?晌也蝗绦目此賱谶^度而松垮泛紅的眼,不敢觸碰那雙浸洗過風(fēng)霜,筆桿磨掉幾層繭的手,不愿想到她走路時的微跛,長裙遮掩疤痕。我十五歲,輕狂年少,離家求學(xué),我有我的光輝燦爛的未來,而我的母親已近知天命,她真的已經(jīng)年老。
嘆息,母親戴上眼鏡,手把手教我削一個蘋果,重疊的思緒逐漸清晰,這個執(zhí)我手教我走路的女人是何等偉大而堅強的我的母親,她不曾倒下,只是我變得高大堅強。從前她注視著我的成長,如今輪到我溫柔地牽她的手,朝向我們的以后繼續(xù)走。
她的心,為她的女兒堅強地跳啊跳,風(fēng)霜殘盡,母親這個人,她的愛,一直在我身邊。謹以此文相祝我們的以后,光芒萬丈,浸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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