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與明天
今天與明天江蘇鹽城中學馬天健
元旦和父母出去參加聚會,坐在我左邊的是一位美國姑娘,年齡與我一般大小,卻比我成熟許多,用“小姐”或是“女孩”稱呼都不夠恰當。
我們聊了很多,從父母、學校、教育到電影、美食、歌手,等等。身為加州人,陽光海灘般的性格是掩飾不住的,開朗、可愛還有活潑。但是當她聽到我對未來的規(guī)劃得那么詳細時,還是著實吃了一驚。
“But today is not only for tomorrow。”她輕輕說道。
“但是今天不只是為明天而服務……”我喃喃地重復著,思緒飄回童年。
我們的生活,太像計劃經(jīng)濟了,僵硬而乏味。父母按照成人社會的標準為我們畫好路線圖,去追求財富和地位。毫不夸張地說,我們?nèi)松牡谝粋20年純粹是在為后60年服務。
比如練琴。琴凳上的10年,是投入; (范文先生網(wǎng) www.gymyzhishaji.com) 良好的音樂素養(yǎng),是產(chǎn)出。算來算去,投入和產(chǎn)出相比還劃得來。但我時常含著淚水對媽媽說:“即使劃得來,但是你知道嗎,我永遠永遠地失去了燦爛的童年。”
小時候,鋼琴擺在窗口,小朋友們總是在樓下向我揮手說:“下來踢球吧,下來踢吧……”媽媽也總是搶先一步推開窗替我回答:“不了,他還要練琴呢!”每每這個時候,復雜的音符之間,充盈著我的汗水與淚水。
盧梭說:“成長本身就是有意義的!贝_實,成長于一個良好的生存環(huán)境中本身就是一種幸福,一種生命的幸福。生活好比一列火車,不只是“小升初”“中考”“高考”這樣的站牌才有意義。其實,車窗外的風景也很有意思。而且,我越發(fā)真切地感覺到:對于我們的童年來說,“有意思”有時候比“有意義”更有生氣。
坐在火車上,現(xiàn)實的我們是這樣的:雖然已經(jīng)知道下面好幾站是怎樣的,可是仍在不斷地提速提速再提速,全然漠視窗外金粉一般細密的冬日陽光。這便是我們的生存狀態(tài)。
可是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什么當我們試圖向車窗外眺望時,頭總被強行地擰過來,朝前方看呢?
想到這里,我禁不住要潸然淚下了,可是濃香把我的思緒勾回到餐桌上。是牛排,八分熟。
“我每天都吃牛排,可是每次我都很享受!彼畔碌恫嬲J真地說,“相比于牛排本身,我更享受媽媽給我做的過程,那是愛啊!”
這是一個18年前被領養(yǎng)到美國的中國孤兒給我上的生動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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